英国作家蕾切尔·卡斯克（RachelCusk）在《成为母亲：一位知识女性的自白》中将生育比作筑着高墙的训练营，高墙的内外如霄壤，没有进入营地的人永远无法真正得知其中景象，只能一次次路过墙边。
生育问题的一大张力在于，我们所有站在这里谈论它的人——无论态度是积极还是消极——最初都「来自」女性的生育。那么，人该怎样做才算是一种「回应」？是再次生育做延续，还是独自生活至终结？当个体关于世界的安全感一点点剥落，我们作为尚未生育的一代，究竟如何认识生育的意义？
为了获得生动的答案，我们决定去触摸那堵圈绕未知领域的墙——与妈妈聊一聊她们的生育经历与观念。个体叙事的目的，是展现对话的可能性，为更广阔的思考拉开序幕。读者在阅读时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认为“我们现在仍然是这样”，或是“我们已经不这样想了”。那些真实的观点和经历，有一部分似乎坚不可破，而有一部分已经松动了。
8位母亲的笔墨，无法描绘全景。但她们真诚的、毫无保留的叙述依然勾勒出了属于上一代母亲的生育意义和身份认知。尽管已经相处了二十余年，我们与妈妈之间仍存在布满灰尘的细节，她们灵气迸溅的语言带来崭新的惊喜，道出了关于生育的一切、关于我们的一切，以及关于那些在时代脉搏下震颤的生命的一切。
(滑动查看此次对谈的妈妈和女儿)
在对谈的过程中，我们充满困惑，充满追问的冲动。最终，我们以“对你们来说，生育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为脉络，整理了她们的答案——
“从没想过没有孩子”
方方：28岁要的孩子，是计划中想要的。发发：但是我记得你之前说最开始结婚时是不想要孩子的。方方：那是结婚第一年想多玩玩，有孩子出去玩不方便。后来觉得要孩子太晚的话，抚养你会更吃力，等你长大了，我们太老了也帮不上忙了，所以就被你爸爸说服了。从来没有想着完全不要孩子，像爸爸妈妈这种传统型的，还是会想有个孩子的，你爸那时候比我大两岁，他着急想要。马野：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生活里会不会有一大块别的什么来代替掉我？猫王：没有。马野：你都没想过不生我会怎么样吗？猫王：应该是，反正我没想过我会没有小孩。小花：你当时生小孩的动机，什么因素影响比较大？蝴蝶：没人要求我生，我一直的观念就是娃娃必须要有一个，生多了也没意思，但是至少要有一个，我喜欢小娃娃。酪酪：在你23岁就是跟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有一个小孩吗？安心：是啊，我觉得这很正常，我结婚了，就肯定要有一个孩子，我也喜欢孩子，传宗接代很正常。我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以后长大了肯定要结婚，肯定要生孩子。
“环境带来的自然想法”
小遥：生完孩子后以孩子为主的生活不会牺牲自己吗？简爱：没有什么感觉，我没有什么牺牲的。中国家庭都是以孩子为中心的，围绕着孩子来转。在大环境中生长熏陶，它已经帮你规划好了：第一步结婚，第二步势必就是生孩子，第三步孩子生出来，你就必须要带孩子，很自然的一条生产链。
“女孩，男孩”
小花：你之前以为我是男娃娃，后来晓得我是女娃娃会不会失落？蝴蝶：我从来就不在乎男娃娃女娃娃，所以医生给我做B超时我从来没问过。我不知道其他家里人失不失落，失落也不会告诉我，告诉我了我要是得抑郁症怎么办。马野：听说当年你周围有人因为我是个女孩而劝你别要。猫王：一位同事，她自己家是个女孩。我们那一代计划生育严格，一辈子绝对只能生一个，所以会纠结，对健康、性别看得更重。那时候知道是女孩就不要的情况太多了。马野：那你跟爸爸的思想是什么样的？猫王：因为是自己的小孩，肯定不在意性别。从小周边老年人经常给你传授好像就应该是重男轻女的，我没有小孩，也不知道到底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这时传统的思想又是重男轻女……但等到自己真的有小孩了，绝对不在意这个，我可以肯定。酪酪：你怀我的时候有做什么性别检测吗？安心：没有。酪酪：那你当时对性别有什么期待？安心：没有，我觉得不管生男生女都好，都是我的宝宝啊。但是你外婆肯定有，同个产房有一个跟你前后脚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外婆一看别人生的儿子就说“唉我早知道我们去那里，那个床位本来是我们要去住的，我们要是去住生的就是儿子”。
“在你之前”
安心：第一次怀孕是年，也就是23岁。酪酪：那跟我现在一样大。安心：为了申请房改房（注：房改房是指于年国务院发文实行的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产物，是中国城镇住房由从前的单位分配转化为市场经济的一项过渡*策），就在那年登记结婚了。当时的计生*策就是提倡晚婚晚育，我23岁已经到晚婚年龄了，但是你爸爸23岁，还没到晚婚年龄，男的要25岁才算晚婚，当时还差点以为结不了婚了，但因为我已经到晚婚年龄了，所以可以登记结婚。不过还是向镇里的计生部门交了块的押金，保证你爸爸在晚婚年龄前不能生孩子。酪酪：如果你早于这个年龄生小孩会怎么样？安心：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措施，估计就是那块押金拿不回来了。96年底才分到房子，又装修了一下，所以97年的10月30号才办婚礼。第一次怀上的时候，我想着，哎呀都还没办婚礼，那怎么能生小孩呢，然后我就去做人工流产了。酪酪：当时已经登记结婚了，为什么没有办婚礼就觉得不能生小孩？安心：因为人家都不知道你结婚呀。当时跟你爸爸商量过，都觉得还是等正式办婚礼以后再要孩子。而且那时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当爸爸妈妈的准备，客观环境上也不允许——没有自己的房子，住的地方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不可能在那里生孩子，心想着反正房子也快拿到了，就等办了酒席再生吧。蝴蝶：在你之前已经流掉了两个，因为那个时候我跟你爸异地，生娃娃不方便。小花：你们是怎么避孕的？蝴蝶：那时候又不懂，手机都还不能上网。想的是体外射精避孕，结果是假的。后来我去了你爸爸的城市，就怀起你了，你已经是第三个了，不可能再流掉了。方方：刚结婚领证之后就怀孕了，但领证是背着爸妈领的，恁姥姥知道我领了结婚证时很生气的，那时候怕没法跟恁姥姥姥爷交代，就打掉了。发发：那当时不确定要孩子，为什么不带安全套？方方：那时候没经验，没想到这么容易会怀孕，打孩子相当于把你胚胎从你的子宫膜上刮掉，很受罪的。我身边也有同龄人打过胎，感觉是因为避孕知识太缺乏了，觉得没那么容易怀孕，会有侥幸的心理。
“在你之后”
猫王：在生你之后、生你妹妹之前我还怀孕过一次，但当时外部条件不允许，要面临罚款、上不了户口、小孩没法上学，甚至没法生存，所以只能流掉，等生你妹妹时环境就合适了。我整个怀你、到生你养你的过程没经过太多挫折，也不觉得带小孩很烦人，所以才有勇气生你妹妹。马野：所以三胎*策放开之后，你还想要再生一个。猫王：因为自己喜欢小孩，并且太希望在这个世上你和妹妹能有更多的照顾了。马野：可我觉得这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那个罪。猫王：其实我生过小孩以后身体比原来好了很多。安心：在你一岁多，年左右，可能避孕没做好，又怀了一个，但*策不允许再生。流掉以后我就去上节育环了，因为反正不可能再生第二个的，那只好自己避孕。其实如果当时像现在放开二胎，能生我肯定会生下来的，一个孩子比较孤单，而且像我跟你爸爸都是有兄弟姐妹的嘛，我们觉得有兄弟姐妹会比较好。酪酪：两次流产都是意外怀孕，都是因为没做好避孕措施吗？安心：对，因为我本来是觉得安全期应该是可以避孕的，但有时候生理期不固定嘛，我觉得应该不会怀上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怀上了。酪酪：“安全期不会怀孕”这个说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安心：你爸爸告诉我的，他觉得安全期不会怀孕。酪酪：那你有了第一次流产的经验以后，也没有意识到吗？安心：对，存在侥幸心理。那时候没有网络可以查，我也不是很清楚。酪酪：也没有其他人跟你说过安全期到底安不安全，你的妈妈也没有告诉你，你的姐姐也没有告诉你。安心：没有人告诉我。平平：二胎*策如果再提前个十年，我们还会再生一个。我觉得我是独生子，再生你一个独生子，这样的话兄弟姐妹太少了。合鸟：你以前经常开玩笑问我要不要有弟弟，我都是坚决反对的。我觉得对老大会很不公平，特别是姐姐加弟弟这种结合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平平：那时候本身*策不允许，我们也是瞎说的。
“反复纠结”
猫王：怀你68天时我有点出血，资料说那个时期是小孩心脏形成的时候，有人劝我这是第一个孩子，万一心脏不好、不健康怎么办？不如不要了。我担心纠结了很久，觉得生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就决定趁着才几十天去打掉。当时已医院最好的医生，准备第二天就去手术。前一天晚上我坐在床上看书，听到你爸在旁边被子里一直发出抽鼻子的声音。我把被子掀开，哎呦我的天，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孩子根本就没成型，什么都不是，但就是对你特别有感情。我一看到他那样子，觉得算了拉倒拉倒，就生下来吧。那时候我对你爸的情感和对你的情感连接了起来，体会到了为什么人说生育是“爱情的结晶”。之后我的心里就落实了，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接受。
“缺失的告知”
安心：两次流产我都没有跟你外婆讲，我觉得也没有必要跟她讲，讲了她也不能干嘛，反正流产完你爸爸就照顾我啦，他会伺候我啊，那就好啦。酪酪：你跟外婆都没有关于生育这方面的交流吗？安心：没有，你外婆还是公司的计生主任呢，也没有给我上上课。就是领结婚证的时候，她有提醒我，现在还不能生孩子，要注意避孕，但是她也只是拿了一堆避孕套给我，没有其他的了。酪酪：那你的生育知识都来自于哪里？安心：来自你爸。
“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
简爱：我生孩子的时候才21岁，年纪轻什么也不懂。现在的人可以网上查资料，我们没有这个概念的，那时候都没有手机。老人总是说一生孩子出院要怎么补，要有奶水吃什么补。我回家就是大鱼大肉、鸡汤、鱼汤、鸽子汤，让你吃，让你有奶水，其实这都是错误的做法，人家都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想法。如何生孩子就是一代代老人流传下来的观念，他们怎么带大你的，就怎么教你带孩子。
“顺其自然的教育”
酪酪：在我这个年纪，现在对生育的想象里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教育方式这方面的考虑，我会觉得自己需要在形成一套很完善、我自己认可的教育方式以后再去有个小孩。如果我对此毫无把握，对小孩来说就不太负责。安心：要等准备充分了才要孩子？我觉得这个没必要啊。因为其实每个孩子的性格是不一样的，不是说你想好的一套，你以后就用在他身上就可以了。到时候也要因材施教，就是看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再来决定怎么教他，而不是你现在想好一套理论以后就这样子来教他，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尽全力获知”
平平：生育前是一无所知，后来主要通过社区计生委的课堂学习、自己书本的查询，最主要还是有个热情的隔壁邻居妇产科杨医生的各阶段的指导，使得能系统的了解生育的注意事项。猫王：订胎教书、买胎教书，我天天泡在新华书店里，看《爱的教育》，在小说里看到别人说怀孕吃什么好，都会学来。
“闻不得油烟味”
小花：孕期有没有一些不舒服的情况？蝴蝶：闻到辣椒油我就不舒服、想吐，其他任何都没问题，周围人都说我要生个儿子，因为酸儿辣女噻。简爱：怀孕前半期，三个月以前，吃不下东西，就是不能闻油腻的东西，会孕吐。糖糖：怀孕的前三个月最难受，吃什么吐什么，闻不得油烟味，但又不敢不吃，必须保证肚子里小孩的营养，经常是我在厕所刚吐完，坐回餐桌上，你爸爸又继续给我塞东西吃。
“特别能吃”
小花：有没有给你身体上或者心理上冲击比较大的一些事情？蝴蝶：特别能吃，比大碗还大的馒头，我居然可以吃三个。平时吃苹果，要小牙小牙地吃，怀孕之后直接啃跟脸一样大的苹果，可以啃两三个。像猪一样，主要是肚子里的你跟猪一样。糖糖：过了三个月，我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了，每天早上要吃4个烧麦、1个鸡蛋。我们当时的新房子还在搞装修，我每天回家要爬4楼，然后又爬新房子的6楼去看看装修。
“以后你如果怀孕的话一定要开心”
酪酪：回忆一下你的孕期生活，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情绪波动？我记得你一直很在意一件有关于麻将的事情。安心：孕早期反应比较厉害嘛，我就很怕油烟，你爸爸也懒，你奶奶爷爷就经常会过来帮忙煮饭，晚上散完步回来就要开始打麻将。哎呀我都后悔死了，当时不应该打麻将的，坐在那边我很烦很生气，因为我其实很不想打，但是又觉得不陪他们不好意思，碍于面子，我不打就害得他们没法打。酪酪：如果这件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且长时间让你很烦躁，为什么你们之间没有多沟通这方面呢？你是自己就默默忍受下来了吗？安心：对呀，我就默默忍受下来啊。以后你如果怀孕的话一定要开心，不能这样，我现在整天跟你爸爸说我都后悔死了，重来一遍我绝对不陪他们打麻将。怀孕的时候，我的情绪别人是体会不到的，可你在我肚子里，肯定会感受到那种焦虑对不对？但是你爷爷奶奶他们不觉得，你爸爸也不理解，因为他自己爱打，就会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受嘛，他体会不到我的这种心情。
水肿/妊娠性高血压/出血
简爱：我到了两个月就辞职在家里，因为久坐，怀了五六个月以后脚肿，我水肿很厉害。医院检查有妊娠性高血压，在怀孕期间就吃了药，生完孩子之后就好了。后来检查出孩子胎心不稳，医院住院。猫王：发现医院去检查。一检查呢，得吃两个*体酮保保胎，几天之后就不再出血了。
“生育是我经历过最痛苦的事”
发发：生产的体验是怎样的？方方：那天晚上感觉像来例假一样浑身不舒服，感觉到了宫缩，医院。但生孩子确实是你自己的事，你爸爸在一边睡觉，病房还有一个病人，我怕影响到大家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走廊里呆着。当时决定顺产，但并不太顺利，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中午，一直没有动静，医生决定在阴道口侧切。侧切就是会在阴道切一个口，生完之后医生会给缝回去，大部分顺产生孩子的时候都会阴道都会裂，有的能自己长好。小花：你做了侧切吗？蝴蝶：侧切感觉不到痛，生娃娃更痛，我在产房里头尖叫，痛死个人了，痛到你爸听了声音都跑了。因为我用力不好，侧切伤口也比较大，最里面一层用的羊肠线，我的皮肤吸收不好，就又鼓出来了，然后又去处理了下，也很痛，伤口过了起码一个月才好。医院生的，医生没什么经验，缝线的都是新来的。现在的羊肠线好多了，更好吸收了。马野：现在很多观念觉得生育会让一个女性的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太多伤害，这些在你身上也有，但是你好像不在意这个，我特别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到底什么战胜了这一点，让你最后成为了一位母亲。猫王：我认为是生育带来的正面的东西会远远大于负面的东西。马野：这些正面的东西来自于哪里？猫王：我会发现自己连这样的事情都能经历，我还怕什么呢？还有什么过不去呢？我生你最大的感触就是知道生小孩是这样独立的过程，父母丈夫再疼你，在产房里面最关键这个过程，尤其是生的时候那种痛苦，都是没有人去替你受的。马野：所以说生孩子简直是你经历过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吗？猫王：对。
生产前的担心
马野：生育在你心中是那么积极的事情，但你担不担心它会对你身体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后果？猫王：所有担心都有过。担心小孩不健康的、残疾，几乎是每天都在想。马野：我是说对你自己的影响，对你自己身体和心理的影响。猫王：这倒没有。马野：为什么？猫王：只要生孩子，有些事情是难免的。各种意外状况我都会朝自己身上想，但又觉得，如果我真的遇到那就遇到，即便如此生育这个过程我必须有过。
生产后的焦虑
猫王：（生产后）医生告诉我，你家这个小孩全满分，各种资料全满分。哎呦终于知道你是个健康小孩了，所有怀孕期间那种焦虑，那种胡思乱想，都烟消云散了。酪酪：如果让你划分几个育儿时期，你会怎么划分，什么时候最艰难？安心：上幼儿园之前最难了。三岁之前孩子比较难带，刚开始带孩子没经验，也比较焦虑，有一次你从床上掉下来，把我吓死了，我跟你爸爸都吓死了，医院检查，看看有没有摔坏掉，检查一遍都没坏才回来。把我都吓哭了，家里保姆看我吓哭了，她也吓得要死。方方：照顾你的时候心情变化很大，第一次当妈妈怕冻着又怕热着你，没有给你用尿不湿。晚上起十几回给你换尿布。你小时候睡觉很轻，一听见声音就醒了，身边不能离开人。每个母亲生了孩子都是这样，心都一直是提着，孩子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担心。因为你本身很瘦小，吃奶睡觉也不规律，所以我会很焦虑。
方方当时的日记温馨：我当时没有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会经常担心孩子会不会不健康，会不会营养跟不上，每天吃饭也都是想着要给孩子足够的营养。包括孩子小的时候，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孩子会生病。
身体：漏尿/肋骨变形/妊娠纹/内分泌紊乱
糖糖：我这几年，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吧，到了四十岁五十岁左右，打喷嚏开始漏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也问了好多同事，发现她们这几年都会这样，因为阴道松弛了，可能因为我们当年是顺产吧。但你爸爸那天给我看了丁香医生的一篇文章，说剖腹产也会这样。猫王：怀你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偏下面，怀孕过程很轻松，没有喘不过气来或者什么的。但是你妹妹全部搁上面，所以我现在是肋骨是变形的。蝴蝶：我怀孕前才多斤，最后要生你的时候斤，腿也长粗了，后头生下来又恢复了。肚皮上的妊娠纹好明显，肚皮都像裂开了一样，现在还有，肚皮都是花的，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只要我幺儿健康。安心：当时麻药打在脊柱上，导致生完孩子那几年，一变天腰椎就会酸痛。简爱：我生完之后内分泌混乱，本来孩子断奶后应该正常来月经，但我没有，去医院吃了整整两年药，但这个根治不了。内分泌混乱也让我胖出来就收不下去了。医生说生巨大儿就是容易得糖尿病，有可能那时候就有糖尿病的前兆，但没有注意，自己也不懂，理解错了医生意思，没有保养。我身边别的女性生完孩子后，有人头疼，有的人牙齿会松动，有的人会感染盆腔炎。还有的不注意保暖什么的会手和脚的关节疼。
精神：抑郁情绪
安心：我觉得我生完孩子是有点抑郁的。我后来反思了一下，你刚出生的前三个月，我就是不太开心，可能就是生完孩子激素变化影响，没有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就是不开心。酪酪：很多人会觉得孩子出生以后，周围的